沈宁枫气得攥紧了拳头,“温姨娘?”
    温月初听着笑得花枝乱颤,“那么,还请大公子回去吧,这三更半夜的,恕我不能招待你。”
    说完,她从他身边绕过去。
    沈宁枫迅速的扣住她的手腕,“温月初,你到底有没有心啊?那些日子全是假象吗?你一直在骗我的吗?”
    闻言,温月初迅速的涌上泪意,眼睛涨痛得厉害。
    “是的,全是假象,我就是在骗你。你也不想想,我被卖给你爹当小妾,我心里自是千万个不愿的。为了在沈家能有立足之地,我只能找你这个大公子当靠山。”
    温月初说着这些话时,每说一个字心都在滴血。
    原来,他是这么想自己的。
    既是如此,那就让他这么想好了。
    “温月初……”
    “我的话,还说得不够清楚吗?我让你走!”温月初用力挣扎,可他却将她的手扣得越紧。
    “我让你放开。”
    “不放!温月初,你今天不把事情说清楚,我就不放手。”
    “你还要我说什么?你不是派人调查过了,你不是知道我在这村里,天天都勾搭别人吗?怎么?你沈大公子不仅想要自己老爹的小妾,还想要一个放荡的女人吗?你是有多想被绿啊。”
    温月初忍不住的大声反问。
    她看着沈宁枫的脸色巨变,然后嘴角的笑容更浓,趁机抽回手,“你走吧!如果让人撞见了,我的名声无所谓,你沈大公子的名声不能不要吧?再怎么说,你也是镇上有头有脸的人。”
    沈宁枫眯眼打量着她,“你故意的?”
    “我为什么要故意?如果你沈大公子只是寂寞难耐,所以想来找我重温旧梦,那我带你去我常与人亲热的地方去吧。那地方我熟,这个时候,也不会有人去了。”
    温月初化被动为主动,拉着他调头就走。
    两人刚走出几步,沈宁枫就用力甩开她的手,一脸嫌恶的道:“温月初,你就这么贱?没有男人不行吗?”
    温月初转身看着他,弯唇笑了,“不行的!你说这人要是不知那滋味也就算了,尝过之后,又怎么做得到不想呢?”
    她的语气轻佻放荡。
    沈宁枫狠狠的皱着眉头。
    “你?”
    “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,你就算不相信那些调查的,那也该相信自己亲耳听到的吧?”
    “我不信!”
    沈宁枫摇头,心已经在动摇,但他又告诉自己,她这么说就是想赶自己离开。
    “月初妹妹,出什么事了?这是什么人?”张大寒从小路那边跑过来,一把将温月初拉到他身后,一脸防备的看着沈宁枫,“你是谁?你半夜三更的在这里做什么?”
    沈宁枫探首看向温月初,“月初,这人是谁?月初妹妹?叫的倒是亲热。”
    温月初紧抓住张大寒的手臂,“我们是什么关系,你还要我明说吗?沈宁枫,你走吧!不要妨碍我们。大寒哥,我们走!”
    走?去哪?
    张大寒的手被她牵着,一时心都要从胸口跳出来了。
    “温月初,你以为这样,我就相信了?”
    沈宁枫在后面怒吼。
    温月初勾唇。
    不相信?他早就动摇了,这话是说给她听,也是他自己在给自己鼓气吧?温月初太了解沈宁枫了,他耳根软,也多疑。
    不然,他又怎么会隔三岔五的派人来调查她的情况呢?
    他以为她不知道,却不知她将一切都看在眼里。
    温月初顿足,拉着全身不自在的张大寒停下来,她转身看向沈宁枫,一脸的挑衅,“不相信?”
    沈宁枫点头。
    温月初咧嘴笑了,她转身,伸手勾住张大寒的脖子,踮起脚尖就亲上去。
    张大寒猛地瞪大双眼,脑袋里轰的一声炸开了花,白茫茫的一片。这一刻,他什么都想不起,心里脑子里眼里,只有温月初。
    沈宁枫被眼前的一幕击败了,身子轻晃几下,不由的后退几步,然后转身甩袖离开。
    温月初听着那气急败坏的脚步声,眼泪就流了下来,流进了张大寒的嘴里,让他瞬间清明起来。
    他推开温月初,看着泪流满面的人,心都揪痛起来,“月初妹妹,你又何苦这样呢?我现在去就找他,我跟他解释。你不是那样的人,你每晚都只是去那地方坐着发呆,或是睡一觉,你从来都没有跟哪个男人纠缠不清。你是一个好姑娘,你不是他们说的那种人。”
    张大寒又急,又心疼。
    他跟过温月初,她在那废屋里,他就守在外面。
    他从未见过有哪个男的从里出来。
    时间久了,他悟明白了一个事实。温月初是故意的,她故意天天夜里不着家,每日白天睡觉,她就是借李氏的口,传出她不好的传闻。
    他以前不知她为什么要这么做?
    现在隐隐有些明白了。
    她只是想把自己的名声弄臭了,她只是不想再与别的男人有任何牵扯。她或许还怕温显富再次把她卖了,她的名声臭了,也就没有愿意买她了。
    闻言,温月初呆住了。
    “张大寒,你跟着我?”
    “不不不!月初不是你想的那样,我只是一次夜里遇见你在那地方,我看着你一个人,不敢去叫你,又怕你在那里不安全,所以我就守在外面。后来,我……月初,真不是你想的那样,我没有那么猥琐。”
    张大寒感觉这下子有点解释不清楚。
    他转身就大步走了。
    “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,我没有恶意,真的!”
    温月初站在原地,愣了许久才转身回家。在她转身的那一刻,张大寒又从暗处走出来,一路悄悄走在后面,直到目送她安全进了院门。
    “姐,快上来,外面很冷吧。你的被子,我都替你暖着呢。”她刚进房门,温月如就从被子里钻出来。
    温月初笑了笑,栓上门,脱去外衣,吹了油灯,摸索着上床。
    “呼……大姐,你身上真凉啊。来!让我抱抱,我给你一点暖。”温月如像八脚章鱼一样缠上去。
    用自己的体温给温月初温暖。
    “大姐,肚子还疼吗?”
    “不疼了!”
    “大姐。”
    “怎么了?”
    温月如在黑暗中咧嘴笑了,“我喜欢这样跟你睡觉,喜欢跟你聊天,现在就感觉回到了小时候。每年冬天,你都是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我的。姐,我最喜欢你了。”
    “嘴真甜。”
    “才没有,我是说实话。”
    “好啦!睡吧,明天我们去帮二嫂整菜地。”
    “好!”
    第二天,宋暖的后院就热闹了起来。她让张自强找人帮忙砍竹子,共建菜棚,准备培育那一袋菜种子。
    男人们搭棚子。
    妇人们编茅草屋顶,一大块一大块的,平时就盖在棚顶,要晒太阳时,直接一块一块的掀开就行。
    这样很方便,也省力。
    平时不用男的,也能把掀屋顶,盖屋顶。
    上房揭瓦,宋暖不由的想到了这个词,忍不住的笑了。
    用了三天的时间,她的后院已变成菜地,左右各三个菜棚,靠着院墙的地方有一个放工具的小屋,边上搭了个休息的竹亭子。
    “阿正媳妇,这还真没谁家的后院变菜园的,你这是第一家。不过,这么看过去,倒是挺有一番味道的。尤其是那小屋子和小亭子。”
    张家人老在,一家老小在后院四处转悠。
    每一个棚里就有两垄长长的菜地,唯一不够完美的就是黄泥地。这种土不够营养。
    宋暖看向张自强,问:“强叔,能不能帮我问问谁家有禾灰卖?我这里的地不太好,我想禾灰改一下地质。”
    禾灰,塘泥,木屑。
    她准备用这三样东西和一种营养土。用营养土在这上面铺一层三十公分厚的,再育菜苗。
    当然,这三样东西的比例很重要。
    幸好,她增看人和过。
    暂且试一试吧。
    总比现在这个黄泥土要强。
    “阿正媳妇,你先是找人挖了塘泥,全部晒在外面,现在又要卖禾灰,你这是打算怎么种菜啊?”
    张老爷子好奇极了。
    “我要弄一种新式的泥土,蓬松,又有足够的养分,还不会很臭,或长虫。只有那样的泥土才适合在我这棚里育菜苗。”
    宋暖有自己的考量,这里暂时就当成育苗的基地。
    等她试过了,手法成熟了,她再大量的扩种。
    种大棚菜,在现代很平常,可在这里就是独树一帜了。她不想浪费那些菜种子,又想帮唐乔,保住酒楼有足够我的新鲜的蔬菜。
    当然,她还准备种菜发家致富。
    后面的山头,她是准备开出来做药园的,但是开山买药苗,这前题都是要有足够的银子。
    她暂时没那能力,而且药材也不是半年一年就有收成的。她要种,那也得同时有别的收入。
    这个家要花钱的地方,还有很多。
    她的目光落在蹲在地边玩泥巴的宋玲身上,苦涩的感觉又涌了上来。
    宋玲的病,也是一个持久战。
    如果治不好了,她也得帮宋玲备一份厚厚的家底,将来再给她物色一个可靠的男人,这样才能保她一世无忧。
    张家人听着,一个个都瞪大双眼,微张着嘴,“还有这样的泥土?”
    “有的,和一和就有了。回头我试好了,把菜种出来了,我再教你们。阿乔家的酒楼多,需要的菜也多,我们几家人一起种,也未必够供给他。”
    宋暖说着,突然想起了**和张康的工作。
    “对啊,阿健哥和阿康哥是准备开春后再去阿乔那里上工吗?”
    “过几天就去。现在离过年还有两个月呢,家里也没什么事,让他们先去上工,多学一点东西。”
    张自强说起这事,就乐呵得合不拢嘴。
    现在听着以后能跟着一起种菜,心里更是高兴,感觉好生活在前面朝他们家招手。
    “那行!禾灰的事,麻烦强叔帮我问问。等禾灰有了,再等阿乔送来木屑,我们就能和泥土了。到时,可能还要辛苦你们。”
    “这没二话的,你放心,我等一下就去问问禾灰的事。”
    “好的,谢谢强叔。”
    “瞧,这又谢上了。”
    第二天,唐乔派人送来了三大车的木屑,也不知她是从哪弄来的。宋暖让人直接卸在外面,现在就等禾灰了。
    “阿正媳妇,我们给你家送禾灰来了。”
    “哎呀,婶子,你等我一下啊,我进去取称出来。”宋暖忙去杂物间取了大称出来。
    后面还有人挑着箩筐往她家来。
    宋暖的心安了。
    村长办事果然快,今天一早就有人送禾灰过来了。
    “阿正媳妇。”
    **和张康、张自强各挑了一大担的禾灰过来。
    他们的到来,正好解了宋暖的燃眉之急。因为她不知道价格是多少,而且,她一个人也不好过称。
    “强叔,你们来啦。”
    “嗯,我们早点过来帮你一起过称,昨晚我找了好多家人,大伙都愿意把家里的禾灰卖给你一些。”
    张自强放下担子,又扭头吩咐**兄弟,“你们再去挑,家里的禾灰留一半就行了。”
    “好的,爹。”
    大伙听着村长要卖一半禾灰,全都挺意外的。
    这时,温老太拿着纸笔墨出来,温月如和温月初一起抬着桌子出来。白氏则搬了一张条凳。
    宋暖瞧着,弯唇笑了。
    现在这样一家人相扶相持,相亲相爱的,她真的很喜欢。
    温月初的重新振作,白氏是最高兴。
    她现在面上总带着笑容,性子也开朗了许多。
    现在对她来说,丈夫回不回来,已经不重要了。两个闺女这样,她就觉得很幸福了。
    “温婶。”
    “叔婆。”
    众人向温老太招呼。
    温老太面带微笑的点头,在桌前坐了下来,“暖暖,你们过称吧,我来记重量。”
    “好的,祖母。”
    “村长,我们来吧,你坐一会。”温月初姐妹上前,让张自强休息一下。
    张自强摆摆手,“不用,不用!我和阿正媳妇来就行,你们两个等一下就指挥着把禾灰放好吧。”
    “二嫂。”
    “你们就听强叔的。等一下过了称的禾灰就放在那个坑里。”宋暖伸手指向晒塘泥的地方。
    晒塘泥时,她就让人用塘泥围了一个圈,就是用来和泥土的。
    姐妹二人点头,“好的,二嫂。”
    他们这边忙着,村口那边却传来敲锣打鼓声音。众人面面相觑,“这是谁家有喜?听着还有喜乐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