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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而莲文寺,的确不是被族长杀掉的,而是被血家的人逼死的。她的确是骗了莲心,不然哪来的时间让她逃走?
    叶纱忍着疼坐直了身子,双手双脚被绳子反绑着,有点像是在那天大殿之上,有点好笑。只是现在她没被蒙了眼,旁边又有一只通红的火钳。她一点一点地挪向那边,背着身子把手靠了上去。背过的身子看不见后面,融断绳子的时候好几次碰上手,那灼热让人钻心的疼,她没多少时间了,必须在她回来之前逃走。
    很快,天已经蒙蒙亮了起来,好不容易断了的绳子让叶纱松了口气,该逃开六王府了。
    可门被反锁,怎么出去?叶纱跳上莲心的床四处寻找着,亏心事做多的人往往会在自己的寝房里安个密道。
    她低着头,轻敲着床板,“咚”“咚”“咚”“嗒”!
    她眼睛一亮,果然!
    她掀开床板,小心翼翼地钻进密道,没走多远,眼前出现两条岔路,一条有光,空气清新。一条黝黑,空气糜烂。带光的肯定是生路,那另一条是?
    她想了想往另一条走去。
    高高在上的六王爷,手段毒辣的又不留痕迹,就她一个区区武官能把他拿下吗?不能!她只能等,等他出手,等他把把柄落到她手里。如今这密室里若真藏有证据,那她就能……
    叶纱还没走进底部,一阵怪味冲鼻而来。
    但若这里只是用来防人的陷阱……她就会死。
    恶心的味道让她作呕,但她只能闻进去,手不能乱碰,只好靠闻来感觉安危。旁边一阵油味钻进她鼻间,是灯油的味道。
    她该离开的,可她不能放弃这么一个机会。
    生与死就在一线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宁希躺在榻上一动不动,“人还没找到吗?”
    旋铭无奈道,“是。”
    宁希闭上了眼,握紧拳头无力道,“人要还不出现,不管是不是虹家做的,都准备给她陪葬吧。”
    旋铭不敢应声,看来叶大人确实入了王爷的眼。是幸,还是不幸?
    ……
    六王府旁有座荒废的树林,即使白日里都让人感觉阴森森的。此刻,林子里一块地方突然松动了下,只见一块土地突然被推开,里面钻出了一个狼狈不堪的的脏小孩。但那狼狈的女孩笑的格外灿烂!
    想当初为了司徒空,她放弃了这片树林,如今又让她找上了这片林,那密室里都是些人皮面具,真人的皮。里面还有徐太傅小孙的脸。这些,足够了!
    她得离开这里了,只是要回家必须经过六王府的大门,那边有几个侍卫把手着,怎么过去?
    叶纱理了理衣服,梳了梳头,抬头挺胸地走过去。
    不一定有人认识她,她只是个路过的。
    门口的侍卫看了那女孩一眼,都好奇她怎么那么狼狈。就这样看着她走了过去。
    太好了!叶纱笑了开来。
    没走几步路,一辆马车向她迎面驶来,是六王爷的车!
    该死!叶纱闭了闭眼,如今要躲起来来不及了,会让身后的侍卫起疑,她只能一步接一步的往前走。
    车夫也不一定认识她,她只是个路过的,只要里面的人不出来。
    她越往前走越是小心翼翼,车离她越近,她越是低下头,不敢看那车,她只是个路过的。
    一阵微风吹过,划开了车帘,就那刹那,车里的人笑了开来。
    “停车!”
    叶纱浑身一震,完了。她连忙迈开步伐向前奔去,再给她点时间,让她再逃的远点。
    车里的人轻轻的掀开布帘,悠悠地往那女孩跑去的方向看去。又是一阵妩媚的笑,“来人!”
    “在!”
    “去追!”他说的好轻,好柔,“追不上,死!”
    “是!”
    好累……
    气都喘不过来了……
    集市里,一个小女孩在不停地狂奔,后面又跟了一大批的官兵,把市集搞的吵吵嚷嚷,她路过的每段街都有一帮子人好奇地盯着她,但她不能停,若被抓了去,她还能活吗?
    她得跑,没命的跑……
    可这么跑下去也不是办法,总得甩开他们。
    前面一个拐角,叶纱往右一拐,见着一个胡同就往里钻。
    该死!是死胡同!
    叶纱看着眼前的墙好是碍眼,那里还窝了个乞丐老头,半死不活地跪在地上。她靠在墙上一听,脚步声已经逼进了,再退出去就是必死无疑!
    她咬着嘴,睁大眼盯着那面墙,好像要把它看穿一样。
    “人呢?往哪跑了?给我搜!”一大帮官兵在人群里不停的搜着人。
    听这声音就快到这了,怎么办?
    叶纱闭上眼,吞了吞口水,脱下衣服,抱在胸前,跑到那名乞丐身边,跟着他一起低下了头。
    官兵正好跑到死胡同旁,甩头往里看了看,喊道,“给我仔细的搜!一名穿红衣的女孩!”而后路过了这条巷子,往前寻了去。
    眼见官兵走了过去,叶纱松了口气,紧紧地抱着手里的红衣,过了就好。现在要上哪?宫里?还是回家?
    现在,谁能比她更像乞丐?肿肿的脸脏得跟泥一样黑,凌乱的头发跟疯子有的一拼,一手拿碗,一手拿棍。和她当上武官加冠的那一日差不多,左手持令,右手持剑,好不威风!就算是乞丐,也是个威风的乞丐!
    她又创了一个神话,当今苍流被人人称羡的雏凤,身穿乞丐衣,脚踩破旅袜,发如疯子般,脸蛋红肿不堪,嘴上血丝泛滥,一手拿棍,一手拿碗,哭煞各路英雄豪杰,绝对令人作呕不已!只是这个神话没人知道罢了。
    现在可以回家了,保证没人认的出来。
    迦南王府里,旋铭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,“王爷,有消息了!”
    “真的?”宁希扔下手中的笔,“人在哪?”
    “今早有一大批官兵在追着一个穿红衣的女孩,那女孩长的有点像大人。”
    “谁属的官兵?”
    “是六王爷的!”
    宁希心下一震,“那人呢?现在在哪?”
    “属下不知,只不过六王爷的人还没找着。”
    “那你还不去找?要是落了一步,本王就把蛐蛐灌进你嘴里!”宁希怒极,一把撕烂桌上的宣旨,上面写着:心平气和。
    于是,街上又多了一批找红衣女孩的官兵。
    虹家长老死命地揉眉,正在为虹怜娃和叶纱的事头疼不已,昨晚他听到此事时差点晕死过去,如今连个人影都没找着,更是让他那颗迟缓的心加速了好几倍。
    虹烟急冲冲地跑进大厅,兴奋地喊道,“叔叔,有消息了!”
    虹族长一口气差点又缓不过来,他连忙吐了口气道,“人呢?现在在哪!”
    “早上有人见了个穿红衣服的女孩,在街上被官兵追。那女孩长的有点像叶大人!”
    “那你还不快派人去找!要是人被别人追了去,虹家是要被灭满门的!”说罢,可怜的虹族长又是一阵急喘。
    于是,街上又添了一批找红衣女孩的人马。
    市集上,有六王爷的人,有迦南王爷的人,有虹家的人,都在找那个穿红衣的女孩,那些不明白情况的老百姓,以为那穿红衣的姑娘是个江洋大盗,个个吓的跑回了屋,而那些原本打算穿红衣服上街的女孩,也吓的纷纷跑回了家,打死都不出来。
    茅屋里,地上还是躺着两条死鱼,一动不动。突然一阵敲门声,元宵跳起来冲过去开门大喊,“叶纱!”
    可门外哪里是叶纱?她先是一愣,气急这乞丐来捣乱,忍不住开口破骂,“你个死乞丐有病啊,没事乱敲什么门!滚开!”
    “碰”地一声关上了大门。
    那乞丐不死心地又敲了敲大门。
    元宵开门大骂,“你还敲?小心我把你揍成猪脑袋!”
    “呵呵,你好粗鲁哦,元宵!”那乞丐对她笑了笑。
    元宵一愣,歪着脑袋,心道这乞丐怎么那么眼熟?怪了,她也不认识啥乞丐啊?
    司徒空听了这声连忙跑了出来,那蓝眸里泛着泪花,颤抖地喊着,“叶纱!”
    啊?元宵的下巴掉了下来,她是不是眼花了?她肯定是一夜没睡醒,出现幻觉了吧?眼前的脏乞丐,是叶纱?
    “早上好啊!各位!我是你们的小叶子啊。”那乞丐扯唇,笑了。而后双眼一闭,已经到极限了,她撑不住便晕了过去。
    到家了,心也安了。
    刚昏倒在元宵怀里的叶纱好像有什么放心不下,又撑着睁开了眼,“小空。”
    “我在这儿呢,叶纱。”小小的手轻轻地握了上去,就怕一不小心弄坏了手里的宝贝。
    “六王爷的莲心,她的床下有个密室,里面都是些人皮面具。”她说完,便轻轻地合了眼,好累,能安心地睡上一觉了。
    醒来,应该什么都结束了吧?
    ……
    夜里,晚风呼啸而过,一辆马车悠悠地跑走在街道上,车里一对母女,开心地靠在一起,那小女孩笑咪咪地问着,“娘,为什么老叫孩儿无忆啊?”她不懂。
    那母亲笑却不语,只是轻轻地搂着她的小脑袋。
    夜正黑,弥漫在四周的危险正悄悄地爬了出来,忽然!
    “夫人小心!有劫匪!”车夫刚说完话就被一刀毙了命。
    那母亲大惊,旋即蹿身上前,一边护着她的女儿,一边和劫匪拼命,只是敌人众多,她很快就力敌不堪。
    “嗖”“嗖”两声,从林子里飞出几把匕首,那些劫匪顷刻毙命。
    女人感激道,“哪位兄台相救,小女子感激不尽!”
    听了那声,从林中走出一名蓝衣壮士,看了一眼那名女子,愣住了,“涯儿?”
    “是……莲大哥?”那妇女满脸惊喜的道。
    “好久……不见。”那人笑得有点腼腆,“这是?”他看向她手里的小女孩。
    “这是家女。”她向前推了推小女孩,小女孩害羞地看着他。
    “你叫什么名字啊,小姑娘?”
    “我叫血纱。”她奶声奶气地说道。
    男人慈爱地笑了,“哈哈,是吗?真好听,跟我家小女一样的名儿。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“血岳!你到底怎样?”莲文寺仰头大喊。
    叫血岳的男人阴狠道,“你举刀自尽吧!不然明日就会看见她们母女的尸体!”
    “你就不能放过她们吗?我答应从此不再见她们!”
    血岳摆手等着,他容不下莲文寺!他必须死!
    ……
    “她不是我们血家的骨肉,我们血家容不下她。”
    女人哭喊道,“我发誓,岳哥,她真的是你女儿啊!你不能这样对她啊!”
    血岳盯着角落里的小女孩,眼里尽是厌恶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“孩子……记着娘的话,这辈子都不要和血族扯上关系,你要离他们越远越好……他们容不下你。”
    小女孩拖着她母亲的身子,颤抖地耸着肩,她看着母亲嘴里流出黑色的血。她说不出声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好香。
    这是哪啊?
    头又开始疼了起来,脸上那一阵火辣,刺激得他睁不开眼,好香的味道,这香味儿在哪里闻过,哪里呢?
    她好像做了个梦,梦到什么?她忘了。
    都忘了,忘掉所有的一切,她还想就这么睡着,多舒服。
    “你想不想看日出?”
    ……想。
    “你想不想听听雷声?”
    ……想。
    “你想不想见见麦田?”
    她想,好想!
    是谁在说话?那熟悉的香味一直缭绕着她的心,一阵一阵,随着她的心在跳动着,让她再吸一口,好香啊!
    “你怎么还不醒来?我等了好久,你快点醒来好不好?”
    醒来吗?醒来又是那么多的烦恼,醒来又要做一些让自己厌恶的事,就这么躺着多舒服。她低吟地笑着。
    “你不醒来,我怎么带你去看日出?怎么带你去听那雷声?快点醒来好不?”
    不醒来就看不到日出,听不到雷声,不知道那香味是什么。
    可不醒来的话,有娘,有爹,有林嘉,有关青,有关奶奶,关爷爷。
    醒来她有什么?
    她有什么?
    好像有……
    有元宵,有司徒空,还有谁?还有谁?
    有他……
    是了,她想起来了,那是帝女花的香味,好香!
    她迷蒙地睁开了眼。
    那一刻,他吻住了她,那个带着帝女花香气的男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