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迟没有再说这个事情。
    “在看什么?”她看向桌面。
    那本反扣着的书籍,是一本史册,记载的是西秦国的历史事迹。
    “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?”她偏偏脑袋。
    楚然道:“有备无患。”
    这是主子教导的。
    此时,门外,有侍女来报:
    “启禀大公主,岐巫师来了。”
    苏迟扭头,“进来。”
    话音落下,四五秒后,外面传来了脚步声,一个穿着迥异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。
    这是一个约摸四十多岁的男人,皮肤黝黑黝黑的,脸上画着奇怪的色彩,头上还顶着几片羽毛,有着十足的异域迥异的风情,他便是宫中的巫医,相当于东阳国的皇室御医。
    但两者不同。
    御医是医术高超者,但巫医除去看病治病之外,还增添着几分巫术与神秘的色彩。
    岐巫师大步走入,右手贴着左胸,弯腰行礼:
    “臣见过大公主,大公主安好。”
    苏迟点头,道:
    “岐巫师,这位是我的未婚夫,名唤楚然,他受伤了,你替他看看。”
    岐巫师怔了一下。
    未婚夫?
    他下意识的抬头看向楚然,一眼就认出了此人并非西秦国人,不过,其俊朗的容颜,沉着的目光,深不可测的气息,捉摸不透,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。
    大公主一回国,竟然带了个未婚夫回来,怎么没听大王说过?
    惊奇归惊奇,但他好好的管住了自己的嘴巴,不该说的,一个字都不多说。
    “是。”
    他直起身体,提步走向桌案。
    他替楚然包扎伤口,并且开出了上好的药物。
    宫中的药比外面的药要好得多,愈合的速度会提快一倍不止,出门在外,还是不要受伤为好,就像楚然说的,用最好的状态,以备不时之需。
    半晌之后。
    岐巫师道:
    “大公主,楚公子的伤并不碍事,孵上此药,不出两天,便可结痂,再过三四日,便可痊愈了。”
    楚然颔首,
    “有劳了。”
    “楚公子客气。”岐巫师摆手。
    治疗好后,苏迟亲自送岐巫师出去,走到门口的时候,她状似无意般的提起:
    “对了,岐巫师,我突然想起一事,还望岐巫师告知一二。”
    岐巫师即刻站直了身子,“还请大公主说,臣必定知无不言,言无不尽。”
    苏迟道:“这六年来,我并未在西秦国,对于父王的身子状况不甚了解,此次,听闻父王是从马背上摔下,故而卧床三月,重病不起,不知令父王病重的真正原因是……”
    她想问的便是这个。
    宫廷之中,有很多的巫师。
    其中,岐巫师可以算作是众巫师之首,宫廷中医术最高最厉害的一位,大王病重的这段时间以来,他首当其冲的照顾着。
    当苏迟提起这个问题的时候,岐巫师先是愣了一下,随之说道:
    “大公主有所不知,大王从马背上摔下,受的外伤是其次,最主要的还是心病。”
    说到这里,他叹了一声:
    “大王这是思你成疾,思虑太重,在心里堆积了太久,再加上多年来的日夜忙碌,伴随着摔下马背一事,所有的问题全部凑成了一块儿,一股脑的蜂拥而上,再强大的人,都被压垮了。”
    最主要的,还是思念呐!
    “好在大公主您已经归来了,您回来了,王上豁然开朗,吃的是和以前一样的药,但是身子却好了,由此可见,大王心病得到了大公主您这位药引,身子自然而然的就好了。”
    岐巫师说着。
    说了这么多,苏迟也没有问到什么有用的信息。
    不过,倘若有人借着此事,故意谋害大王的话,又岂是苏迟这三言两语能够问出来的。
    苏迟没有再多问什么,
    “这段时间以来,父王的身子,有劳岐巫师多多费心了,我会在父王的面前,多多提及岐巫师的。”
    岐巫师受宠若惊的忙鞠躬行礼:
    “臣多谢大公主抬爱!”
    岐巫师退下。
    苏迟回到屋内。
    “迟儿怀疑大王的病情有异?”楚然看穿了苏迟的心思。
    苏迟没有瞒着,点了点头,并且将自己见过了乌氏和海氏的事情说了一遍。
    楚然闻言后,沉吟须臾。
    “大王身体抱恙,若出任何问题,那么得益最大的人是二公主,可是,大王病了足足三个月,凭借着二公主的性子,会拖延那么久?”
    俗话说,夜长梦多。
    特别是关乎到权势的问题,往往是先下手为强,后下手遭殃。
    二公主想要权势,会忍这么久?
    苏迟沉吟:
    “那是因为,段宁辛没有预料到我会出现。”
    所以她才拖延那么久。
    要是段宁辛知道她会回来,指不定早就动手了。
    楚然侧眸,“可是,她知道你已经活着的事,不是吗?她怎么会没有防备着?”
    五年前,三国大战的时候,段宁辛见过苏迟。
    段宁辛知道苏迟没死,怎么会没有防备着,这一点是说不通的。
    苏迟默了会儿,想不到其他的理由了。
    如果是段宁辛对父王不利,又为何会拖延那么久,倘若不是段宁辛,那么还会是谁。
    思至此,不得解。
    不过,既然苏迟已经回来了,那么从此以后,类似的事情都会防备着些,不让它再次发生。
    二人没有多说。
    苏迟提出要出去走走,楚然应同,二人出宫。
    这一行,队伍不小,出行使用的是公主的仪仗,有一大群侍者跟随着,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在大街上,这阵仗,架势,引得不少百姓投来了疑惑揣测的目光。
    他们不认识苏迟是谁,并且在小声的猜测着,此人或许是哪个王权贵族的千金大小姐,才会有这等架势。
    苏迟这样做,一来,是为了防止段宁辛趁机对她暗中下手,减少不必要的麻烦,二来,是想要告知众人,她、苏迟,回来了。
    大街之上,一行人行走着。
    苏迟向楚然介绍着西秦国的玩乐、人文,以及那些在东阳国不会出现的新奇的东西。
    说着说着,正热闹的时候,不远处,有一阵骚动。
    “打死你,我打死你!”
    “你这个无知的妇人,你管那么多做什么,你懂什么,还不快把家里的银票都拿给我!”
    “武哥,武哥!不行啊,我们还有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……”
    “滚开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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