迟柔柔的推测也算是有理有据。
    铁真自深渊下时就跟着迟柔柔,要说了解,没人比她更了解这吉祥物了。
    近段时间的种种异常,势必得有个合理的解释。
    而铁真或许和芋头一样,是白迟给自己留的一个一线生机。
    “柔姐儿,若铁真真是白迟的话,你准备怎么搞?”
    楚钰衿问着,在脖子上划了一下,比了个灭口的手势。
    以迟柔柔的脾气,真找到白迟,不搞死也要让其掉好几层皮吧!
    迟柔柔哼哼了两声,眸光莫测,勾唇道:
    “铁锅炖大鹅!”
    “先炖了再说!”
    楚钰衿眉梢抖了抖,刺激!
    “现在就搞?”
    “现在的话,匆忙了点,想想看怎么让那厮露出马甲来。”
    迟柔柔摸着下巴:
    “铁真那小子看着是间歇性母爱泛滥,我怀疑他的情况和芋头不同,他像是白迟的一个躯壳载体,而那瞎子的意识时不时拱到他身体里那般。”
    楚钰衿琢磨着,倒的确像那么回事儿。
    “那要炖了白迟的话,就得等铁真开始母里母气了才行啊……”
    “你与那厮不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吗?应该知道那家伙有什么死穴吧?”
    迟柔柔看向楚狐狸。
    楚钰衿面露难色,咬着手指甲细想着。
    白迟的死穴啊?
    这个嘛……
    “还真有。”
    楚钰衿咂摸了一下嘴道:“那家伙怕一个人。”
    “谁?”
    “我姑姑!”
    迟柔柔翻了个白眼:“你能说点阳间话吗?他怕你姑姑,咱又把你姑姑请不过来啊!”
    “嗐,何至于我姑姑过来,只要把她老人家的法相金身给搞来,妥妥有用!”
    “法相金身?你说那种泥塑菩萨一样的玩意?就那东西便能把白迟给吓到跪地出现?”
    迟柔柔一副你在忽悠老娘的神情。
    楚钰衿压低声音道:
    “那是你不了解我姑姑,别的不说,在我老家,她老人家的恶名说出去,天地都要抖三抖!”
    “这么孽?!”迟柔柔眉梢抽了抽。
    楚钰衿摇着头,一副你对我姑姑的可怕一无所知的表情。
    迟柔柔好奇了。
    这位老姑到底得有多传奇啊?
    也是,要是不传奇,变太表舅怎会喜欢上她呢?
    “不过白迟不是个瞎子吗?你整一个你姑姑的法相金身出来,万一他没见过呢?”
    “嗐!这你放心,那家伙眼瞎心不瞎,可用心眼视物,知道我姑姑到底什么样子!”
    “这事儿交给我,我去找个石头先把那法相金身给雕出来,晚点你把铁真给搞来!”
    楚狐狸一脸鸡贼:“今夜咱们就来个铁锅炖大瞎!”
    “不过……这要咱们想岔了,那头铁和白迟没半毛钱关系,他就是惦记上了浮生的屁骨怎么办?”
    楚钰衿摸着下巴,“这人要是给误炖了,得多伤心啊?”
    迟柔柔琢磨了下:“你说的也有道理,那咱们要是真搞错了的话……就把浮生洗干净给他送过去?”
    反正要么铁真是白迟,要么他就是个基。
    至于浮生……
    这小王八蛋就牺牲下得了,就他那尿性估摸着是讨不到媳妇儿的,能卖个屁骨找个爷们发展下兄弟情,没准还靠谱点!
    ……
    灵山祭坛。
    画面仿佛静止。
    巫姑将迟柔柔送到云汐那边之后便赶着过来,一上祭坛看到的便是这副场景。
    几位大巫仿佛傻了一般,一个个立在原地,表情都如被石化了。
    至于他们的王,却是用一种罕见的惫懒姿态坐在王座上。
    手托着腮,慵懒的看着他们,另一只手在王座扶手上懒洋洋的敲击着。
    眼神漫不经心的在一群呆傻了的大巫脸上飘来飘去。
    “吾王……他们这是怎么了?”
    巫族十巫:巫咸、巫即、巫盼、巫彭、巫姑、巫青、巫礼、巫抵、巫罗。
    其中巫青背叛,已身死于深渊之下。
    而巫盼的神魂血肉则化为了无声岭,无法回归。
    但他血肉在无声岭上孕育而生的千岁龙胆草,却成了将巫族其他人唤醒的灵药。
    巫罗和巫彭在黑市中。
    眼下剩下的几个大巫中,除了巫姑是在迟柔柔跟前露过脸,别的都是第一次见。
    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也多是通过黑市传来的消息了解。
    巫咸乃是十巫之首,也是最先回过神的。
    他吞了一口唾沫,对巫姑道:
    “吾……吾王说,此世为书,咱们都是书中人,他……他让咱们赶紧觉醒。”
    巫姑脖子有点僵,她扭头看向蚩尤,一时也有点找不出言语。
    ‘此世为书’这件事,云汐回到灵山时便提起过,只是那时无人肯信。
    或许也不是无人,只是巫姑不肯相信罢了!
    谁愿意承认自己的存在竟是虚假的呢?
    但现在说这句话的是蚩尤,是他们的王!
    有那么一瞬,巫姑怀疑自己的王是不是脑壳瓦塔了。
    他是和迟柔柔在一起厮混久了,被传染了吗?
    也仅仅是一刹那而已,这个没准会让自己被抽死的念头,就从巫姑脑海里滚的一干二净!
    “吾王,没开玩笑吗?”
    巫姑笑中带泪,惊恐出来的。
    蚩尤懒洋洋的看着她:“吾与你们开过玩笑?”
    巫咸等人摇头,就是因为没开过,所以他们这会儿心肝都在颤啊。
    “事实便是如此,自己想办法觉醒。”
    “真相都已告诉你们,还觉醒不了,当个屁的十巫,不如吃屎。”
    蚩尤面无表情的说着,稍稍换了个舒坦点的坐姿。
    巫咸看着他,顾不得忧伤觉醒之事,只觉他们的王变化太大!
    居然都学会说脏话了!
    吾王,你真的学坏了!
    “可我还是不敢信……”巫姑低头嘀咕着,都要哭了:“我们怎么都成假的了呢……”
    蚩尤睨了她一眼,没有半句安慰的话。
    “要哭别在吾面前哭,滚远点哭。”
    这直男嘴扎人依旧。
    无差别攻击。
    巫咸等人心有戚戚焉,还想询问,蚩尤却已不耐,起身朝外走。
    “吾王,这要觉醒不了可怎么办?”
    “觉醒不了?”
    蚩尤脚下一顿,回头看向说话那名大巫,冷嗤道:
    “那就滚去灵山之巅跳崖,跳到你脑子清醒为止!”
    大巫们:……
    吾王,你无情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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