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山在海上。
    但全程迟柔柔别说山了,土都没瞧见一坨。
    不晓得是不是又和十方浩海不是海一个逻辑。
    可别这灵山也不是山!
    迟柔柔看着那位站在船最前端,仿若在迎风装叉的蚩尤大佬,假模假式的保持着耐心。
    却见蚩尤划破指尖,一滴血落入海中。
    原本波澜微动的海面还像被什么气浪给扫过。
    刹那间所有波澜消失,变得宛如镜面一般。
    迟柔柔面起诧异。
    有点意思啊!
    蚩尤回头看向她:“走吧!”
    他声音落下之后,率先从船头一跃而下。
    身影落在海面上,却没激出一点浪花,就这么消失不见了。
    迟柔柔没有耽误,紧跟着跳了下去。
    其他人也依次跃下。
    跳入海中的刹那,不是身体落入水中的感觉。
    当整个人被淹没的瞬间,迟柔柔却出现了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,下一刻,眼前的世界像是被倒置了一般。
    整个人颠倒了过去。
    她眼前展现出的不再是一望无际的海洋。
    而是一片连绵不绝的山脉。
    在那山脉的最前方是一处极高的峰峦。
    而那峰峦之上的山壁刻着一个人面相。
    那山壁上的脸,赫然就是蚩尤!
    便是脸上的金色神纹都一模一样!
    前一刻见海,下一瞬见山。
    山海相连,是海亦是山,这便是巫族胜地——灵山!
    即便是迟柔柔也被眼前的景象给震住了。
    迎面而来的徐风那般清爽似还裹着淡淡的花香,将心头的燥气抚平。
    山风宛若小曲,在耳侧盘旋。
    “好美……”
    眼前之景大气磅礴,震撼心灵,他们站于一处山峦之色,放眼全局,胸膛间只有说不出辽阔。
    一扫所有阴霾。
    楚钰衿看着这景色,有点酸了。
    转头对浮生道:“白迟那厮是故意的吗?他是不是区别对待?我那青丘与这灵山一对比,简直就是小家子气!”
    不是说好开后门的吗?!
    整了半天他这关系户还不比不过蚩尤的家底配置?
    浮生能说啥?
    只能撇嘴道:“那你去了无妄之巅后还不得酸死?”
    “几个意思?风家那群土狗的老窝比乌眼鸡的还震撼不成?”迟柔柔赶紧问道。
    蚩尤哼了一声,没开腔,浮生抿了抿唇道:
    “震撼……也没多震撼……就是挺有钱的。”
    “无妄之巅的皇城从里到外都是黄金所铸,地上墙上皆铺满宝石,乃是不折不扣的瑰宝之城。”
    楚狐狸白眼翻上了天,“白迟那家伙,果然该死。”
    迟柔柔听完后,面无表情的呵呵两声:“我不酸。”才怪。
    曾经的她多么年少无知啊,在深渊下的时候,以为自己搞了个黄金屋,就是天上地下第一富婆了。
    现在一比较……
    她何其单纯……
    “现在知道自己是个穷鬼了?”
    蚩尤霸总睨向迟柔柔,肆无忌惮的打量着穷鬼。
    穷鬼肉嘴角扯了扯,“你是想我先汪还是先动脚?”
    蚩尤尤面无表情的扭头走人,“你闭嘴吧!”
    他和这死女人和平共处怎就那么难!
    迟柔柔和楚钰衿是真真成了两只酸鸡,这一路下来,那酸气都要熏天了!
    这巫族灵山到底是什么鬼地方?
    遍地都是宝贝,那路边的野草随手一拔都是仙葩,就像那不要钱的大萝卜似的,一挖一麻袋!
    “日月草,天王青……这年份得有上万年了吧!”
    楚钰衿嘴皮子都在抖。
    “这些灵草在我老家都要绝迹了,这本破书里,这破灵山里竟然遍地都是,长得和野草一样!!!”
    楚狐狸双目猩红,呼吸都重了。
    白迟这厮写活了的这个世界遍地都是宝啊!
    这灵山的存在丢到他老家那边,都能让人抢破了脑袋,怕是他姑姑瞧见,都要控制不住拔刀!
    白迟那厮是把老家那边基本要绝迹的天财地宝全在书中写出来了吗?
    若是这般的话,那这些东西岂非都活了?!
    楚钰衿有种自己在金山上走路的感觉,脚下的每一步都是那么轻飘飘的,有一种说不出的眩晕感。
    “瞧你那乡巴佬没见识的德行!”
    迟柔柔鄙视的看着他,顺手扯了两把仙草塞兜里,兜里塞不下就塞肚子里。
    反正丢进去就是到了她的大狱下!
    “二姐二姐,我又挖了好多,你赶紧放兜兜里。”
    迟玉楼凑到迟柔柔身边,一个劲儿的把药草往迟柔柔兜兜里塞。
    御晞和浮生在后面慢慢走着,看着这三人,油然而生一种无法形容的尴尬。
    真的是脚指头都能把地给抠穿……
    好想动手打人啊!
    这三人实在是太羞耻了!
    蚩尤时不时朝迟柔柔睨过去一眼,见她兴奋的小脸红扑扑的,那鸡贼的眉飞色舞的样子,活似当年在深渊下刚认识的那会儿。
    至于这么开心吗?
    不就是些草吗?
    蚩尤面色不变,还是那副傲慢样子,走过这一路却是会时不时感慨两句。
    “这百香青红果好像快有五万年头了,用来增进修为倒是不错。”
    “这菩提果草滋养神魂,上古时到现在也没剩多少了……”
    蚩尤漫不经心的一路说着,随手在这些草果上一拨弄,等他一走,迟柔柔屁颠屁颠在后面把仙草灵果全给薅了。
    他一面说,她一面薅。
    蚩尤时不时瞄上她个一眼,另一侧的脸上,唇角禁不住上翘。
    这一路走来,太多风风雨雨。
    真也好,假也好,他们的脚步从未停滞不前过。
    只是纵是神明,也有疲惫心累之时。
    有多久未像现在这样了?
    且歌且行且走着,将所有人的烦恼忧愁与仇恨悉数抛在脑后,放声大笑着?
    就当是一时纵情吧,也容他们有片刻欢颜!
    蚩尤看着她脸上灿烂的笑意,心里幽幽想着,似现在这般看着她,倒也挺好的。
    这死女人一犯浑,他就想动手抽她。
    若真在一起了,必定是天天与他打架,不是你死就是我活。
    像现在这样多好啊,远香近臭。
    偶尔瞅她两眼,哟呵,还挺好看的!
    冷不丁还能有点小心动,觉得她长得挺美。
    蚩尤大佬默默想着,紧跟着撞上迟柔柔的眼神。
    肉爷捂住自己的小兜兜,防贼似的瞪着他:“你瞅撒瞅!都是我的,全都是我的!不会还你!”
    蚩尤转过头,嘴角一抽,这婆娘好看个锤子!他果然是个瞎子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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