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离被扇的脑袋一歪,嘴角流下一道鲜血来。
    允蝶衣打的这一巴掌可不轻。
    她冷冷看着不离,问道:“可清醒了?”
    不离点了点头,咬紧了下唇。
    允蝶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,伸手帮他把嘴角的血迹擦去,不离慌张的想要拒绝。
    “不要脏了郡主的手。”
    允蝶衣的表情一瞬又变得温柔了起来:“不离,整个百里华池我能信任的人也只有你了。”
    “你不可以辜负我的信任。”
    不离闻言颤了下,抬起头神色复杂的看着她,“不离这条贱命是郡主救的,不离不会背叛郡主!”
    “我相信你。”
    允蝶衣勾唇笑着,她扯了扯嘴角,眼中带着几分自嘲:“成为我的男人,不会有什么好下场。”
    “你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,所以别肖想我。”
    “等我完成自己的夙愿之后,便会放你离开,到时候你就去找个好女人,不用多美,但一心一意只为了你那种。”
    “娶妻生子,与她好好过一辈子。”
    “离四王族,离天妖族远远的,就当一个平凡人,未尝不好。”
    允蝶衣说这话时,眼神有几分迷惘。
    但只是瞬息,她眼中的迷惘就消散无踪,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熄灭的恨色。
    “卑职只是恨自己没有能力。”
    不离低下头,“哪怕我有妄粱医官那样的能力……”
    允蝶衣闻言皱起眉,神色又变得不耐起来,语气一下子冷漠:
    “方才我与你说的话你是听不懂吗?”
    “那妄粱又如何,不过是贪慕我的身子,你真以为他是真爱上我这个人?”
    允蝶衣冷笑着,脸上带着几分疯癫:“这世间压根没人真的爱我!爱我的人早就死了!”
    “我没有强迫他们与我欢好,只不过脱去衣裳他们就暴露了那丑陋模样,自己送上门来了。”
    “那个妄粱何尝不是如此?”
    允蝶衣说着,表情作呕:“若不是他还有点用,本郡主早就吸干了他!”
    “只可惜那个黑市坊主是个脾气捉摸不定的,否则,若能得到他的力量,我何必再与这些臭男人虚与委蛇。”
    “不过……”
    允蝶衣勾起唇,“那黑市坊主虽不好下手,但华无色却并非全然无懈可击。”
    “可无色神官定了神徽已生王座,郡主你对他下手,万一被他察觉……”
    “他不可能察觉。”允蝶衣昂着头,胸有成竹道:“你以为妄粱那家伙为何对我俯首称臣?完全任由我摆布?”
    不离眼中带着几分迷茫之色。
    允蝶衣神色傲然道:
    “只要与我行了男女之事,这些男人便会彻底爱上我!成为我的俘虏,即便是华无色,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!”
    允蝶衣平日鲜少会说这些,方才她警告不离时的那些话,似也勾起她自己内心深处一些不愿回忆起的事,情绪才有了片刻失控。
    眼下她已冷静了下来,便让不离赶紧将那五人给运走。
    她自个儿却是回到了榻上,打坐调息修炼了起来。
    门窗外。
    三个身影悄然离开,尾随着不离过去。
    三位大佬跟踪人,自然不会有半路跟丢了人的事儿。
    迟柔柔和御渊神色怪异,溪箬的脸色却是异常难看。
    他今夜算是把自己那表妹的真面目看了个彻底,不过允蝶衣的有些话,又不免让他陷入沉思。
    他见过小时候的允蝶衣,那时候这个丫头真真是天真烂漫。
    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,她竟变成了这样?
    难不成是因为她父母去世的缘故?
    还是说她的身上曾发生过什么不为人知之事?
    迟柔柔所想可没有溪箬那么多,毕竟允蝶衣在她这里,只是一个对她男人起了歹念的‘海王’!
    别人家的海王最多就是骗炮,可这位白莲海王不一般啊,她是骗命啊!
    “那允蝶衣还真是有些奇怪,那些男人的精血和神力究竟是怎么被她给夺走的?”
    迟柔柔翻遍自己脑袋瓜里的知识点,都想不明白。
    僵尸吸血靠牙。
    那允蝶衣靠啥?
    迟柔柔皱着眉头,头一遭不想让自己脑子里的黄色废料翻腾出来。
    “她若是怀着那种体质,有此能力就一点也不足为奇了。”
    御渊忽然开口。
    迟柔柔脚下猛地一顿,朝他看过去。
    溪箬满脸疑惑:“什么体质?”
    他问完就见迟柔柔的脸色极为奇怪,她死死盯着御渊,那眼神不像是看情人,倒像是看仇人!
    “小柔柔,你咋回事?”溪箬奇怪道。
    迟柔柔扯了扯嘴角,冷冷看着‘御渊’:“你可真是会挑时候啊!”
    只见那张俊脸依旧是平素模样,也未曾见金色神纹出现,只有那双眼睛比过去要深邃上许多。
    此刻主导这具身体的,竟是蚩尤,而非御渊!
    过去蚩尤出现都是有征兆的,眼下却是说来就来,迟柔柔能开心才怪!
    溪箬不清楚御二爷精神小伙之事,只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。
    迟柔柔深吸一口气,冷着脸继续往前走,跟着那半妖不离的身影。
    然而她自身却是和蚩尤拉开了距离,显得很是冷淡。
    溪箬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二人,实在搞不明白他们好端端的忽然闹哪样。
    “屁放一半憋着,你准备憋死自个儿?”
    迟柔柔忽然开口,冷冷看向蚩尤:“你倒是说啊,那允蝶衣什么体质?”
    蚩尤讳莫如深的看着她。
    死女人,犯得着一见到他就像是见到仇人似的吗?
    这些天他已经够给面子,完全没有出现打扰她和那臭小子卿卿我我,她这狗脾气就不能收敛点?
    “你让吾说吾就说?你求吾啊!”
    “那你就闭嘴!吃屁去吧你!”
    迟柔柔懒得搭理这只死鸡,冷着脸朝前走。
    爱说不说,我还得宠着你那脾气哦?
    你又不是姑奶奶的男人!
    蚩尤看着她的背影,嘴角扯了扯,脸色阴沉无比。
    溪箬奇怪的盯着他:“你们两口子闹什么呢?”
    他隐隐觉得此刻的坊主与平时有点不一样,好像更吓人了点!
    蚩尤冷笑:“打是亲骂是爱,你个小人妖不需要懂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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