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云之和御渊之间的友情,说起来倒也久远了。
    只是说起这些不免要提起御景的死。
    话题到此,却又停下了。
    御渊看了眼沉乌剑,开口道:“我曾想过,会否我大哥还活着……”
    迟柔柔表情一时有些微妙,偷瞄了他一眼。
    御渊勾唇笑道,“待沉乌剑恢复正常,或许会有答案吧。”
    迟柔柔越听心里越是七上八下的。
    烂芋头这脑子是真的好使啊。
    “若有一天你知道我瞒了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,你会不会怪我?”迟柔柔忽然问道。
    御渊看向她,“你这么问,就意味着你已经瞒了是吧?”
    “啧,男人太聪明会光棍的,你知不知道?”迟柔柔皱紧眉:“与你这种谈恋爱真累!”
    御渊握着她的手用力一捏,嗤笑道:“你这小肉肉憨的很,不找个本君这么聪明的,被人拐跑了怎么办?”
    “你还真擅长变着法给自己的老腚贴金。”
    迟柔柔翻了个白眼。
    御渊见她那傲娇样,却也不恼,动手捏了下她的脸蛋。
    “弱质女流,瞬移了一天累不累?”
    “当然累啊!我现在可还只是飞僵而已!”迟柔柔哼哼道,她虽不至于像是徐嬷嬷那样‘孕吐’,但这身上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。
    “上来吧。”
    御渊原地站定,弯下腰。
    迟柔柔嘿嘿一笑,立马扑到他背上去。
    御渊背着她往前走,山谷中虫鸣鸟语,让人的心也不禁跟着沉静了下来。
    御渊看着前方,轻声道:
    “你若有事瞒着我,必也是为了我好,我怪你做什么。”
    “再说,你若真想瞒骗,定会掩饰的不露一点痕迹。”
    御渊扭头看了她一眼,笑道:“想告诉我,又怕我会难受?”
    迟柔柔扯了扯嘴角,把他的脑袋强行扭回前方。
    “别问我啊,问我我也说不知道,你自个儿心里多少已经猜到了。”
    迟柔柔趴在他背上,“你这么奸诈,有些事根本不需要我说,你只怕自己心里早就有端倪了。”
    御渊勾唇笑了起来,将她往上颠了下。
    “以后我的事情便罢了,你若有事可不能瞒着我。”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
    御渊又回头瞪了她一眼,“我说你憨包你还不承认?”
    迟柔柔露出犬牙,一口给他咬肩膀上,“再说阴间话信不信我真送你离开这美丽人世间?”
    御渊嘶了一声,吃痛的笑道:“两个人在一起若还不如一个,那你与我在一起干嘛?”
    “男人就是拿来用的啊!该背锅背锅,该扛枪扛枪!”
    “出了事儿还要你一个人去扛,你是侮辱我还是瞧不起我?”
    啧啧啧。
    迟柔柔忍住上翘的唇角。
    不愧是烂芋头啊,明明是情话,他就是有本事给你说出讨打的意味来!
    迟柔柔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。
    “芋头,咱们说好了啊,以后不管遇到任何事,一起扛。”
    迟柔柔嘀咕着:“我也很厉害的好吧!等我修炼成上一世的不化骨,再成女魃,没准乌眼鸡也能被我打趴下!”
    “嗯嗯嗯,你最厉害。”
    御渊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    似乎笑声里的戏谑暴露太多,迟柔柔又是一口给他咬在了脖子上。
    两人紧紧抱着,走在山谷的小路上。
    那般亲密。
    迟柔柔忽然有种期盼,若是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也挺好的。
    不管这个世界是真是假,让她简简单单谈一场恋爱,让时间在这一刻过的缓慢一些。
    这条路,若能再长一点就好了。
    迟柔柔下意识看向苍穹,看着头顶流淌着的星河。
    过去她觉得那些星星可真漂亮,现在看来,怎么看怎么觉得那些星辰像一双双狗眼珠子,眨巴眨巴着在窥探着下界的一切……
    她刚重生回来时骂的那句狗老天还真没骂错啊!
    还真是狗!
    ……
    星河滚烫不辨真假。
    对影成双不畏前方。
    此路坎坷难行,荆棘成林。
    你我携手。
    披荆斩棘!
    ……
    莲池在须弥谷的深处,尚未踏足,迟柔柔就感觉到了一股难以言语的芳香。
    这股香气说不出来,不同于凡俗之气。
    似有洗涤心灵的作用。
    她眼睛一亮,“这儿还真是一处宝地。”
    御渊点了点头,道:“过去我也曾来过,但那时却没有现在这种感觉。”
    “先将沉乌剑放进去吧。”
    御渊点头,也没耽误,靠近莲池后,将沉乌剑放入池中。
    进去的刹那,御渊似听到了一阵愉悦的嗡鸣声。
    他忽然眯起眼,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。
    “沉乌剑究竟被藏在了什么地方,为何身上这么重的秽气?”
    迟柔柔眨了眨眼,咦?
    那天芋头没听到吗?
    “这个啊……”
    迟柔柔摸了摸鼻子。
    表情有点为难。
    以前不知道沉乌剑是御景所化,她只是单纯觉得埋汰。
    现在想一想……
    等若是芋头他哥被沉了粪池,然后又被屎胖子的臭袜子给熏陶到了灵魂深处……
    那么风光霁月,如诗如画的男人,就……就这么不干净了……
    迟柔柔想着想着就忍不住打了个干呕。
    “相信我,这件事,你还是不知道为好。”
    迟柔柔吞了口唾沫道。
    御渊扯了扯嘴角,讳莫如深的看着她。
    两人守在莲池边的时候,徐嬷嬷只能孤身一人在屋子里窝着,憋屈的洒扫尘除。
    这须弥谷他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回来了。
    收拾完后,他濯干净手,走到一边的神龛位置,点了三炷香。
    在神龛上放了一个牌位,正是他师尊的。
    恭恭敬敬的祭拜过之后,徐云之看着那牌位,忽然皱紧了眉头。
    “这牌位和神龛……怎如此干净?”
    徐云之眯起眼,慢慢凑过去。
    他刚刚明明没打扫这边啊……
    他不知道的是,就在他此刻背后正对着的大床下。
    一个通体漆黑的影子钻了出来。
    悄然的没入到了他的影子之中,与他的影子融为一体!
    而由始至终,徐云之都全无知觉!
    ……
    莲池那边,御渊忽然皱紧眉,心里生出一种诡异之感。
    他转身朝后方看去,桃花眸微眯。
    那个徐二愣子此刻只有一个人,这须弥谷里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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